错杂的情绪在心中交织，她脑海突然响起当年祖父同自己说的话。“囡囡啊，你既然献身医学，那边要竭尽全力去救死扶伤……”还记得当初她第一次，送走了一位奶奶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沈顾君为此还特意来找她谈话。他说：“我们的医术有限，这样的情况以后也不会结束，但如果每次你都要崩溃，那么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。”当时她明明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，却还是坚定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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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苏念杳与沈顾君纷纷傻愣愣的站在原地。
　　“我们有孩子了……”
　　直到苏念杳不可置信颤声开口，沈顾君才快步上前将两指搭在她的手腕上，半晌才说：“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。”
　　她怔住，心中一紧：“夫君？”
　　“这可是你的骨肉啊……”
　　沈顾君却沉沉看着她，直接打断：“怀孕生子一年，休养半载，老太医不等人，病患也等不起。”
　　他顿了一秒，又继续说：“等你回来了，倒时想要几个孩子都行。”
　　听着他的话，苏念杳心脏猛地收缩几下，闷疼的厉害。
　　她大脑飞速旋转，逼着自己冷静：“不，我可以请几个老嬷嬷照顾我。”
　　沈顾君却眉头紧拧：“万一出事了呢？”
　　“念杳，大局面前，我们要考虑的更多。”
　　听着他如此严厉的指责，苏念杳攥紧了手，情绪逐渐有些失控。
　　“我是孩子的娘亲，这是我的孩子！这件事我就是死我也不会答应！”
　　说完，不等他反应，苏念杳径直转身回了房，将他隔在了门外。
　　“砰——”
　　门被用力关上。
　　沈顾君看着紧闭的房门，眼眸中有些许波动。
　　第二日。
　　苏念杳将病人的情况交代给药童留底后，正打算离开，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叫住了她：“苏大夫。”
　　她一愣，转过身看去，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奶奶颤巍着朝她走来。
　　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她曾经的病人。
　　只是他们的医术有限，她多次劝她去帝都，亦或是请药谷的弟子替她治病。
　　但她每次都说要再想想，难道这次是想通了吗？
　　来不及思考太多，苏念杳忙上前搀扶住了老人：“王奶奶，之前我让您想的事情您想好了？”
　　王奶奶头发花白，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，她苦涩摇了摇头，声音虚弱无力：“苏大夫，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，但这去一趟帝都的花销，我们根本负担不起……”
　　她怔在了原地。
　　只听王奶奶再次叹了口气，满是惋惜的继续说道：“我活到这个年纪也够了，只是可惜了小张，年纪轻轻才25岁，人就没了。”
　　“要是咱们堰都……那小子或许还能活下来。”
　　王奶奶的话突然一瞬击中了苏念杳。
　　她站在济仁堂门口，看着来往穿行面色沉重的人群，看着病患虚弱等待死亡的麻木眼神，心里突然升起一阵压抑的难受。
　　若是她跟随老太医去学习，那她就能治疗千千万万个像王奶奶这样的病人……
　　错杂的情绪在心中交织，她脑海突然响起当年祖父同自己说的话。
　　“囡囡啊，你既然献身医学，那边要竭尽全力去救死扶伤……”
　　还记得当初她第一次，送走了一位奶奶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沈顾君为此还特意来找她谈话。
　　他说：“我们的医术有限，这样的情况以后也不会结束，但如果每次你都要崩溃，那么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。”
　　当时她明明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，却还是坚定回答。
　　“沈顾君，你是我决定学医的引路石，可现在我才真正的明白了祖父说的意思。”
　　“还有那么多的病人等着我们，我不会放弃的。”
　　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回响，她的心渐渐开始动摇。
　　苏念杳站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，久到太阳逐渐升起时才终于有了反应。
　　她去了另一家药堂，似是下了某种决定。
　　“孩子，是阿娘对不起你…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