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辅府。沈毋宁被带到江沨眠的书房。沈毋宁‘生前’从未进来过，君莫笑这个‘陌生人’却是有幸见到。江沨眠眼神中带着审视试探。“我收到的消息，最后一战，于北凉关死了近五千人，全军覆没，你怎么活下来的？”沈毋宁直视他眼眸，没有半分躲闪：“不是五千，是一万三千五百二十一人。”那其中有她的副将，同僚，还有从小看她长大的叔伯。那是在大夏唯一爱她护她的一群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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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看着江沨眠翻涌不休的暗眸，沈毋宁惊觉失言。
　　定了定神，她启唇：“我是将军身边的一个幕僚，有幸与将军得几分姐妹情谊。”
　　江沨眠逼视她：“我怎么从未见过你？”
　　“成婚多年，你与将军见过几次？”沈毋宁咽下喉间苦涩，抬头与他对视，“你根本从未关心过她，又怎会知道她身边有些什么人。”
　　江沨眠一怔，随即神色冷了下来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　　沈毋宁看了眼北境的方向，哑声道：“……君莫笑。”
　　醉卧沙场君莫笑，古来征战几人回。
　　江沨眠自是一下明白了这名字的意思，眉蹙了起来。
　　他看着沈毋宁丑陋面容里清澈的眼睛，沉默片刻，松开了手。
　　“君姑娘，进府一叙。”
　　沈毋宁松了口气，心里却又溢出无尽的悲哀。
　　她从未想过，有一天竟也会庆幸江沨眠对她的忽视，才让她躲过这狼狈相认的时刻。
　　首辅府。
　　沈毋宁被带到江沨眠的书房。
　　沈毋宁‘生前’从未进来过，君莫笑这个‘陌生人’却是有幸见到。
　　江沨眠眼神中带着审视试探。
　　“我收到的消息，最后一战，于北凉关死了近五千人，全军覆没，你怎么活下来的？”
　　沈毋宁直视他眼眸，没有半分躲闪：“不是五千，是一万三千五百二十一人。”
　　那其中有她的副将，同僚，还有从小看她长大的叔伯。
　　那是在大夏唯一爱她护她的一群人。
　　出征前，她许诺要将他们带回来，最后却只有她一个人回到了盛京。
　　她神色平静到悲凉：“唯有我苟活下来，却也成了如今这模样。”
　　“那沈毋宁她……”
　　江沨眠忍不住开口，话到一半，他顿了顿。
　　沈毋宁自觉接话：“如传言一般，尸骨无存。”
　　说完她心头传来的阵阵刺痛，无言自嘲。
　　你可以放心了，一切如你所愿。
　　江沨眠却有一瞬的失神。
　　不过只短暂的刹那，他又回神，转了话题：“这次议和非我所愿。”
　　“沈毋宁死后，军权四分五裂，谁也不服谁，如今我虽主战，却势单力薄，敌不过朝中那些贪生怕死之辈。”
　　一向意气风发的首辅大人眼中难得出现悲哀颓唐。
　　他从未想过，沈毋宁死后，无人压制的朝堂会变成这局面。
　　小皇帝一心沉溺于书画，性子懦弱，一听打仗，他头摇的如拨浪鼓。
　　沈毋宁自是知晓大夏朝堂那些人。
　　沉吟良久，她缓缓道：“若是，我有可调动大夏所有军队的虎符呢？”
　　江沨眠猛地看她。
　　“你为何……”
　　沈毋宁打断他：“那一夜，我便是为了来拿将军藏在江家的虎符。”
　　“烦请首辅大人带我面见圣上，我自有办法说服他出战！”
　　江沨眠也是果断之人，不过须臾便点头：“我来安排。”
　　“在此之前，君姑娘就留在首辅府歇息。”
　　沈毋宁嘴角勾了勾，那笑却是带满了悲凉苦涩之意。
　　原来只要不是她，就算是她身边的人，江沨眠也可以礼相待。
　　唯独对她……
　　倏地，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。
　　“沨眠。”
　　两人转头望去，只见杨素素径直推开书房门，捧着件衣服走进来：“天气冷了，我为你缝制了衣服。”
　　说完才看到沈毋宁似的：“家里有客人在？”
　　还未嫁进来，她已经有女主人姿态。
　　江沨眠缓了神色温声道：“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这样，你的手可不是用来做这些的……”
　　话语是责怪，声音却透着关心的亲昵。
　　杨素素嗔道：“我们快要成亲了，这都是一个妻子该做的。”
　　说完看向沈毋宁：“这位姑娘很眼熟啊，你是……”
　　话未完，沈毋宁回神，几乎是落荒而逃：“首辅大人先忙，我不打扰。”
　　回到房间。
　　沈毋宁想着那两人的亲密姿态，心脏绞起。
　　她垂眸给自己倒了杯茶，杯子刚送到唇边，突然房间响起敲门声。
　　手一抖，茶落在衣襟上，似模糊的泪痕。
　　她放下杯子，一打开门便看见了杨素素的脸。
　　怔愣一霎，便听杨素素含笑开口。
　　“沈将军，不请我进去坐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