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沐熙窈瞪大了眼睛，“你跟踪我？”“奴才不敢。”小离子扑通跪倒在地，“只是听说郡主去了凡梨宫，怕是有些疑惑需要问奴才。”“倒是个聪明的，那你知道我要问什么？”“是。”小离子跪得规规矩矩，“但……此处人多耳杂，有些事情，不太好说。”几人一路行至无人的水榭中，青黛守着入口，算的上是个说话的好地方。“郡主。”小离子又规规矩矩地跪在沐熙窈脚边，“那两件物证，确实是奴才打着二皇子的旗号送至陛下手中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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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，才侧隐隐抬起头来，眼神中满是玩味。
　　“你来了？”嘴角勾起夸张的弧度，沐熙窈不禁驻足，糟了，今日遇见的是那个疯的。
　　“怕我饿着？”萧景烈眼中露出诡异的兴奋。
　　沐熙窈摇摇头，笑得灿烂：“听说你绝食了，看看饿死了没呢。”
　　沐熙窈慢慢摸透了他的脾气，自然不会顺着他说话。
　　“你！”萧景烈气得眼睛瞪得老大，配上枯槁的脸，如骷髅一般恐怖，“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！我死了你的救命恩人他也活不成，你这是恩将仇报！”
　　“不对……你带了食盒！还说不是怕我饿着！”萧景烈刚刚的怒意来不及收，转而笑起来，神色有些扭曲。
　　“嗯……是带了食盒。”沐熙窈笑眯眯，“但不是给你的，若是他在呢，我们便一起吃，若是你在呢……那便看着我吃。”
　　萧景烈微微歪了歪头，似是在思忖什么，许久，才露出一抹恬淡和煦的笑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　　这倒是把沐熙窈给逗笑了：“学得不太像。”
　　沐熙窈这厢跟萧景烈说着话，那边已经有太监摆好了小桌小椅，沐熙窈坐好，正好看见萧景烈垮了脸。
　　“那怎么办！那个人已经被我给杀了，你以后都见不到他了，这个世上只有我自己了，只有我！”萧景烈越说越激动，轮椅缓缓向前，已经紧紧贴在铁笼上，眼睛里散发着绿油油的光。
　　杀了？
　　沐熙窈瞬间手指僵直，他怎么可以？！
　　半晌才回过神来，神色平静般问道：“你什么时候杀的？”
　　“我去追你，他拦着我，还要和我抢这肉体，我一生气，就将他杀了！”萧景烈说得兴奋，露出森森笑容，似乎回忆起还有些难掩的欢愉，“别看他在外头能跑能跳的，在里头，一招都挡不住！”
　　当晚就被杀了？！
　　沐熙窈下意识地端起桌上的小碗，将一小块八宝酿鸭子放进嘴里：“这么说，倒不是你给陛下提供的证据了？”
　　“什么证据？”萧景烈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筷头的食物，那是什么，好香啊。
　　他的模样倒不像撒谎……
　　“那你身边那个随侍的小太监呢？”沐熙窈问着，又将一小块桂花莲藕放进嘴里。
　　“不知道啊……我被关起来，他就失踪了。”萧景烈直勾勾的眼神，回答得格外痛快。
　　“他叫什么？”沐熙窈故技重施，又夹了一块香酥鸡。
　　“小离子。”萧景烈眼睛始终跟着食物，伸手去指，“他叫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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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沐熙窈觉得自己可能也离疯癫不远了，怎的跟个疯子沟通得十分顺畅？
　　吃个饭的工夫，便把能得的消息都得来了。
　　说到底，萧景烈也只是个可怜人，缠绵病榻时没吃过什么好的，如今被当做疯子关着，只怕也未必有何改善。
　　重重地叹了口气，只是可惜，那声感谢还没说出口。
　　“青黛……”沐熙窈回头，“找一找这个叫小离子太监。”
　　“郡主找奴才？”那小太监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。
　　“你……”沐熙窈瞪大了眼睛，“你跟踪我？”
　　“奴才不敢。”小离子扑通跪倒在地，“只是听说郡主去了凡梨宫，怕是有些疑惑需要问奴才。”
　　“倒是个聪明的，那你知道我要问什么？”
　　“是。”小离子跪得规规矩矩，“但……此处人多耳杂，有些事情，不太好说。”
　　几人一路行至无人的水榭中，青黛守着入口，算的上是个说话的好地方。
　　“郡主。”小离子又规规矩矩地跪在沐熙窈脚边，“那两件物证，确实是奴才打着二皇子的旗号送至陛下手中的。”
　　“为什么？”
　　“殿下说，待时机成熟，便可交于陛下，奴才自己揣度，应是时机成熟的。”
　　“殿下？二皇子吗？”沐熙窈一怔，二皇子为何这么竭尽全力帮她？
　　“不是二皇子，是太子殿下。”
　　小离子的话，给了沐熙窈不小的震惊，她虽然知道萧景煦的势力极大，可凡梨宫这么偏僻的地方，他怎么会也要费心去安插势力？
　　“你……”沐熙窈想再盘问几句，可又担心会过多插手政事。
　　小离子似是知道沐熙窈要问什么，轻声回道：“奴才是五年前被太子殿下分送至凡梨宫的，那时原本照顾二皇子的老太监去世了，就换了奴才。”
　　五年前？
　　沐熙窈微微一怔，刚好是父亲打算将她许配给二皇子的时机。
　　还真是巧合。
　　该了解的都了解的差不多，分开前，沐熙窈还是拜托他：“小离子，帮我一个忙，若是凡梨宫有什么物件，是二皇子只有神志清醒时才用的，找一件送到平宁郡主府上。”
　　在那个疯子面前，她不敢表现得太过伤感，怕反而让他变得兴奋，可……
　　他却是实实在在因她遭受这无妄之灾。
　　“是。”小离子转身要走。
　　“或许……”沐熙窈又问，“你听他说起过，除了二皇子萧景烈，他还有其他与那个疯子不同的姓名吗？”
　　沐熙窈想起母亲在梦中告诉她，她并不叫崔瑶，这个姓名，是这具肉身的。
　　若二皇子也是……
　　小离子想了想：“有一年二皇子殿下高烧，似是在迷迷糊糊中提及自己该叫苏澈，但病好后，便未再提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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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沐熙窈在坤宁宫住了三日，皇后又要开始为上元节忙碌，沐熙窈不想她为自己分心，便按照约定出宫。
　　青黛扶着沐熙窈，向着宫门口走去：“陈婆已经将夫人的遗物托人送进咱们府上了，小离子昨日也送来一个捕鱼的叉子和一把长剑，都摆在回廊里等着姑娘了。”
　　沐熙窈点头，心思却没在此，她正侧目看向大门紧闭的东宫。
　　虽然不知道周寒珏为何要围剿萧景煦，但长公主在上京，只怕周寒珏什么都做不了吧。
　　一时间想得出神，经过宫门时，竟没注意一个老嬷嬷步履蹒跚地背着包裹，正撞在她身上。
　　沐熙窈脚下不稳，竟被她一头撞倒在地。
　　还不等青黛将沐熙窈扶起，眼前便闪过一个身影，竟是周寒珏大踏步而来，一把将沐熙窈抱起……